2)第119页_虎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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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,苦涩而冰冷的海风阵阵拂来,掀动系在领口的驼灰色围脖。围脖是新毛线织就的,紧挨着下颚让他真切感到了一丝暖意。围脖是数日前二弟托人捎给他的。

  “国难演讲团”之旅,结束于闷热的夏季。

  武汉三镇是著名的火炉,空气凝滞不动,骄阳喷射出来的是白茫茫软绵绵的街道,灼热炙烤下酸汗和脚臭味无处不在。随着夜幕降临,街边摊满了席子,越来越多的人在准备露宿。赵成华住在徐家棚码头附近,下榻临江的旅店,他俩跟着众人在露天过夜。夜色里的长江缓缓东流,月光漂浮于城市的上空。午夜依旧无风,楼顶闷如蒸笼,热浪滚滚中,赵成华忍受着思乡之苦。“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,那里有森林煤矿,还有那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……”曲调是那样的悲怆难抑,泪水打湿了孤独的夜晚,“大江流日夜,客心悲未央”的句子一遍遍在心里涌动,把他折磨得彻夜难眠。赵成华想家想得无法自持,梦里面的故乡是虚浮而飘忽的,又清晰真切得如自己的掌纹。夏虫吟叫唧唧,蚊子声如泣如述,在脸上撞来撞去,就连跳蚤也来袭扰。赵成华点燃蚊香,看白色的烟雾在黑暗中缭绕,他扑打摇晃着扇子,艾草特有的香气氤氲。汗水止不住地流淌,赵成华深深地向往蚊帐,他的身上已长出了许多肿块,奇痒难耐。疲乏困顿至极,不得不停下来抓挠扭动,身心像破棉絮一样浮在空中。黎明时分,赵成华听到了含混的梦呓,忍不住摇了摇身边的同伴。曾达生勉强睁开眼,说:“半夜三更的,干啥呀你?……”他嘟囔着,翻转过去呼呼大睡。独自静坐的赵成华只好一声叹息:“唉,连蚊子也欺负我了。”

  “国难讲演团”始于上海。春天的上海滩总是不停地下雨,江南的雨细密而耐心,天地间仿佛蒙上了一道薄薄的水帘,把一切景象都变得模模糊糊。有时候,雨水不是在下而是在飘,落到头发上、衣服上没有感觉,只是在脸上手臂上凝成细微的颗粒,给人以潮湿沉重的质感。街边的梧桐树萌发出了嫩叶新枝,给人以不确切的希望。赵成华他们受到了各界的热烈欢迎,由于亲历了“一.二八”凇沪抗战,他们的宣讲叫人身临其境,其悲其愤其怒,引发了强烈的共鸣,舆论界对此相当关注。踏着马路上的泥浆,赵成华三人的足迹踏遍了上海滩,去学校去工厂去团体,不断地巡回演说。最感人的一幕当属东北大学学生合唱流亡小调。歌声悲恸,唱着唱着,全场哭声一片。那歌词是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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