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才不哭,现在真的不想哭,如果我也哭了,芳如芳意她们不要更伤心?”
公瑾仰头,但见皎月当空,昨夕还曾斗志昂扬,慷慨而歌,如今却要为逝者哀别。
“洛儿长大了,终于不再像小孩子。”
“人总会成熟起来,只要经历一些事情。”可我希望一辈子在你身边当个纯如白纸的小孩子。
“还记得你那时的《予感之战殇》?”
“嗯?”
“苍生恨,征人怆,怆然涕下哀我边城将,将兵一去曾记泪沾裳,裳在铁衣存人已丧。”
“公瑾,你记得?”是呵,这首歌道尽太多的哀思。
“傻瓜。”……
今天,沈副将正式下葬。
风很轻,城郊草正茂。
沈副将躺于木棺中,身上铁衣未寒,散着刺目的银光。
王婶双眼红肿,绝望之中透着一丝刚强,手中,是一副银甲,众人不语,神色凄然。
“这副甲,是他平时最珍惜的,如今让他带入地下。”
芳如芳意立于其身后,芳如泪还未干,芳意眼中多了一丝坚定。
对她点点头,示意要坚强。
“沈副将,安息吧。”
泪落铁衣……
前些日子讨下浔阳郡,没多久便拿下了江夏,大军驻于城外,我与公瑾等自是进城,在驿馆休息。孙策与孙权则是率军讨黄祖于沙羡。
夏日已到了尽头,空气也不会那么干燥、闷热,离开巴丘有三个月了,也不知爹娘是否安好,孙策常年在外,大乔独守空闺,能无怨吗?世事无常呵。
窗外,不闻知了的鸣响,树叶开始有泛黄的迹象。
“小意,看见公瑾了吗?”
芳意立在庭中,长发飞散,眉宇之间多了几丝成熟,再也不是刚见面那稚嫩的小丫头了,毕竟,沈副将的离去,给了她们以极大的打击。
“洛姐姐?将军……我也不知。”
“算了,反正也没什么事,不过很奇怪,一早便不见了人影。”可能公务过于繁忙。
驿馆很大,由东西南北四个大院构成,中心是演武场,我与公瑾住于西苑,东苑则给了王婶一家。
去陪王婶说说话,一心想要如意的她,却有如此多的无奈。
东苑。
苑里飘出悠扬淡淡古琴清音,曲调哀转,柔情似水,缠绵决绝,有人低吟浅唱,“风过花自落,月照残尘香。伊人妆镜泪,不知消何方。独怜花月夜,瘦影空彷徨。华颜虽渐老,愿在君身旁。”
如水般柔弱的嗓音,那是芳如,好空灵的曲子,好浓的情意。不知是为谁,难道……
“将军,这曲《怜花月》如何?”
“很不错,芳如的琴技又见长进了呢,”清雅悠扬的声音。公瑾,真的是你。
“夫人,你怎么在这儿?”王婶惊异之声响起,然后便听见房中有了动作。
转身,扬起笑。
“我闲着无聊,想与您说话,没想到正闻芳如姑娘抚琴吟唱,便驻足细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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